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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欲何为
一
花们乍放的日子
小非天天去看花,
不是看,是拍
黄的迎春,粉的海棠,白的丁香,紫的鸢尾
都活在了镜头下
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有一天她扔掉相机和手机
跑去和初开的蔷薇
对坐
偶尔抚摸下花瓣,
或低语几句
风很香,阳光不烫也不凉
二
几只大鸟
驮着河水天天流
树木睡觉时
雪花在打更
玉兰连翘醒来时
柳树早换了新衣
无数朵新的花,重上枝头
无数片新的飞絮
浮在水面,落在路边
许多孩童
从里面长出来
三
隔壁的那个男人每天都在吹萨克斯
从上午九点开始。他搬动凳子的声音郑重而正式
每天都有灰色的喜鹊在树梢叽啾,有时盖住了他的前奏
他打开第一个音符,又蜻蜓一样离开
我能感到他的胆怯,像河边遇到的练习者,都躲在桥洞和树林深处
他夹生的气息,又打开了一个音符
这次没有停顿,一股脑把后面的一只只蝌蚪连缀起来
我听出那是一首老歌,叫《红梅赞》
萨克斯吹出来竟然是另一个味道
像一个人对你,说着满腔情谊
我印象里的红梅赞,是炮火的质地,有的是铮铮虬枝
却无柔肠百转。好好的红梅,就该是这个样子
柔柔美美,袅袅娜娜,有形的夺目,有声的夺耳
喜鹊都息声了
音乐起伏跌宕。那个人和萨克斯不分彼此
用声音填满空气,用声音描绘梧桐叶的颜色,
有时是金,有时是粉
我打开窗子,墙外一列火车,轰隆着,像要把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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