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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25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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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桃花林里,司马姬看到自己如一只蝴蝶般飞了起来,她变成了纳兰公子的妻。
纳兰就是无遗。
她知道秦府里一个被人唾骂了一生的人,在现世做了一个叫小蝶的女人,只有她知道,但她不能说,说了就破了冥界的规则。
这是她今生可以做程思思的条件。
纳兰很久没有回家了。
小蝶是他视野里的一切,他的妻已成了他梦里偶尔闪过的一道影子。
小蝶见过太多的男人,她知道怎样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她生存的本能就是抓住男人。现在有一个喜欢的男人立在身边,她没有理由不把握。
只要能做纳兰的妻,她甘愿付出全部心智。
小蝶穿一袭杏黄的长裙,手指胡乱拨弄着纳兰给她新置的琵琶,月色满地,却是无心弹奏。她的脸上印满了无声的哀怨。
纳兰的眉又拧紧了。
“给我七天时间。”纳兰公子说,“七天后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小蝶心里笑出了声。她知道,她最终以无言让纳兰下定决心。她相信纳兰。
天下本就没有他纳兰做不成的事。
纳兰公子回家了。程思思一扫几日来的颓废,眉睫飘扬,步履如飞,内心是满满的喜悦。
她看到了纳兰紧锁的眉头。但她相信他,天下本没有可以让纳兰皱眉的事。
她给他端参汤,置热水,洗去一身的疲惫。做着这一切,她的心雀跃着。
她本就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帘卷曲阑,月色无际。
第七夜。程思思端坐一隅,脸庞被月色一沐,似铺上一层银色的光泽。
纳兰说给我一杯酒吧。
程思思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温柔地倒了一杯酒,一杯红红的女儿红。知道他沾酒即醉,但他说倒一杯酒,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说的每一句话,她从不曾有过一丝的置疑。
碧玉杯,女儿红。
今夜月色多美。纳兰轻轻叹一口气。
对月,仰脖,酒顺喉而下。纳兰的脸色果然红润了起来,不,好像眼睛也红了起来。
他真的是沾酒即醉。
罢了,罢了吧。
纳兰神情恍惚,从袖中抽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月色下,寒光只一闪,就插上程思思的胸口。
程思思的脸上挂满淡淡的笑意。
“若有来世……还再……思慕……”
她的语声渐渐低下去,费力想看他一眼,她的纳兰近在身旁,她怎么能独自睡去呢,这怎么可以。
可眼睛却是怎么睁都睁不开,她想这次怎么会这么累,累得,只想好好睡一生。
声名赫赫的纳兰家是不可能休妻的。而小蝶只肯做妻,那么程思思只有死。
纳兰没有选择。
世上许多两难事,非此即彼,没得选择。
三年后,纳兰公子和小蝶拥着儿子,出郊外踏青。
一群蝴蝶在纳兰身畔翩翩的飞,不肯离去。
他极目望去,天空依然湛蓝,河水依然清澈,桃花依然娇艳。
他的嘴角微微一漾,眼里一片空明。
世间多少繁芜,沧海已成他乡。心若真个不动,便再无动情处。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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