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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钟》随感
经常在深夜抱着本本看影视,惊险的,恐怖的,悬疑的,每一种都不只是看一部两部,而是十部八部,就像甜食,喜欢一次吃到吐,把自己弄恶心了,再不惦记这类。 一惊一乍之后,会找来一些现世安稳的国产剧来看,国剧更接近生活,有点像左邻右舍的鸡零狗碎,柴米油盐,口角是非,不用偷窥,正大光明在屏幕上一目了然,但并不觉比自己的生活精彩多少,于是恹恹欲睡,权当催眠。
其时,韩剧都已经在《熔炉》里锻造几回,台剧也在《我们和恶的距离》里探究了好久,国剧还在各种穿越,各种人仙大战,各种狗血剧里醉生梦死和阿Q。 好在,老谋子仍在角落里抽烟,那一点点忽明忽暗的红,蚊子血也罢,红玫瑰也罢,总能扒开人性深处,袒露出点什么。
对,就是这个词,人性。这里我想说的也是它。 经典的影视作品,最终关怀终究要落在这两个字上,揭示的也是它们。
《一秒钟》我是在电脑上看的,抢版,画质差得不能再差,以为会看不下去看不完。 但还是一口气看完了,至凌晨一点半,也没打一次盹。
情节很简单,人物也极少,且都丑。看惯唯美画面的人不会喜欢。 但那无边沙漠中、茫茫戈壁滩上渺小如蚁的两个黑点一样的人儿,还是扎到我了。 白日如灯泡,刘闺女举着胶片做的灯罩奔跑,张九声满头是血,绳捆索绑被押向沙漠深处。
灯罩是张九声放弃自由为她讨来的。 女孩捡起张九声丢失的纸包,纸包曾包裹着他女儿的胶片,胶片被风吹走,被沙尘掩埋了。纸包是空的,这些,刘闺女知道,张九声不知道, 刘闺女依然选择了放在离心脏最近的胸兜里,为他保存,让他在未来牢狱的岁月里存一丝希望,一个念想。
那是个人心如荒漠如戈壁的年代,也是个热情如火的年代,革命电影百看不厌,电影台词倒背如流。 路线在银幕上指引,人群在银幕下狂欢。是与非,善与恶,都被一片红色覆盖。 荒芜的人性,即便在荒芜的沙漠,荒芜的戈壁上,也会有一丝闪光,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发现。
一个为弟弟偷胶片做灯罩偿还别人的小姐姐,一个为寻找胶片里女儿的劳改在逃犯,为了同一盘胶片争抢,仇视,又因为同一种情感,泯去仇怨化为过命之交。 故事的详情不想赘述,影片的高明在于每一个细节都值得细究。
听说又是三勘五审才得以面世的。胶片里只出现一秒钟的女儿,也是14岁,在镜头中和成人争着扛重重的面袋。“争什么呀?”父亲在镜头下泪流满面。放映员范电影说,“怎么能不争呢,不争着干活怎么才能消除父亲的恶劣影响呢”。
这就是那个时代,连坐制度盛行。这样的积极表现,也没令女儿摆脱厄运。影片没说,开始时胶片被马车拖落一地,差点无法放映隐约做了暗示。亲情,人性之爱,在任何时代任何地点都是存在的,但很多时候,它被遮蔽得那么深,那么淡,被时代的风吹得仿佛荡然无存。
“吹尽狂沙始到金”。张艺谋是那个吹沙的人,在满屏商业气息霸占的年代,他安于一隅,回望古今,参悟这茫茫尘世,守望着艺术也践行着艺术
二
电影是一种情怀,曾经我们那代人,追逐它很多年。从乡间的土路,到城市的巷陌。胶片上的黑白承载着我们的成长和人生,装载了几十年的厚重。 不知道电影还能走多远,但它在我们这代人心上携刻的烙印却是比电视、影碟要深刻得多的一种东西,永不消逝电波一样从银幕延伸到我们的一生。 那些画面和感动组成的东西,停留在我们生命深处,逡巡不止,不会随时光老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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