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苇塘
终于还是找到了这里,依着旧日的记忆。 夏花似海,黄漫无边际,楼宇依园而立,高深莫测,火车从花朵之上驰过,响声明亮。 没了旧日荷塘,没了高大的苇丛,更无处去觅苇叶。 曾经,我记得每一片荷叶的样子,每一朵荷花的闪烁,每一滴水的晶莹。 那是对这座城市初初的记忆,也是对荷塘和芦苇的记忆,更是对端午的记忆。 那时,这里到处都是洼地,苇丛,芦苇深处闪烁着一两株绽放的新荷,仿佛藏于深闺的女子,美艳娇羞。
每个端午,我们都会翻过铁道,下到坑塘浅处,拣宽大的叶子扯下来回去包粽子 丛生的苇叶都是野生,高大如丛林。六月的午后,大太阳把池水晒得发烫,蚊子嗡嗡围着我们这些小鲜肉舞蹈; 时不时跳出水面的青蛙,和我们遥遥对视;最吸引我们视线的还是那些开在深处的荷花,硕大、明媚,仿佛和我们捉迷藏的仙女。 一直到太阳西斜,我们被晒得全身红黑,被咬得遍体红包,仍乐不思归。
总有些新的事物替代旧物。 许多年过去,城市扩大了几十倍,公园到处都是,湖水也在远处成了闻名的风景,荷花在公园里更是司空见惯。 但是,总有些印迹无法磨灭,有些快乐无法代替。 苇丛都去了远处,被圈养,包粽子用的苇叶超市里到处都有,但寻觅的快乐、采摘的满足感,再也无处可寻。
就像一个人,走了很久后回头,发现许多人事已远,或早已无踪。 世界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繁华,而我们每个人的心好像越来越囿于井底,与人世隔绝,形成一座孤岛。 或者人心本就很狭小,在世界走向开阔之时,随着依傍之塌陷而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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