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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
黄昏时分,父亲在院子里修磨刀剪
他要做完手上的活
做完村子里的活
做完上一代还有下一代的活
磨刀石与刀剪迸出的火花
映衬出月色静好
我愿意为父亲整理工具
愿意同他去天上
为吴刚磨亮斧子
夜色阑珊,我们顺着星光
奔向无垠的月球
秋分
夜色刚好,我们举头,或者俯首
最后一枝夕颜刚好
把果实藏入秋分
甚至月色也刚好
这银子一般的时光,如今
流淌在庭前的小院里
汇入刚举起的杯中。父亲
我们已多年不曾一起喝酒
分别后。各自和对面的影子碰杯
关于植物和天气,以及收成
除了源自心底的祈祷
我们一再沉默
任明晃晃的上弦月,镰刀一般
将我们一分为二
或者,合二为一
后来才知
剁肉的时候,切中了手指
我“哎呀”一声,扔下菜刀
父亲拿着创口贴,奔了过来
我有些恍惚。父亲已去世4年了
另一个时空,心急火燎的父亲
一边急切地寻找着我的手指
一边后悔不该把刀磨得那么锋利
他孤零零地在厨房门口站了许久
最后,把创口贴贴在了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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